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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乡-托斯卡纳的散装葡萄酒(图)(2)

　　我在伦敦时，就曾喝过一瓶外子法文老师送的没商标的酒，也是直接跟小酒农处批来的散装酒，当时那瓶酒的美好滋味一直记在我心中，这次我自己要去批散装酒了，想起来格外兴奋。
　　托斯卡纳的酒乡，散落在许多小小的山域之间，这里的丘陵山坡起伏，景致优美柔和，有一种中世纪的牧歌情调，而走近任何一座小博物馆，也都会看到一些中世纪的乡村风光，和今日所见差异甚小，好像时光在这停留静止了。
　　我们到了一家罗伯托熟悉的酒园，说是他叔叔的堂哥的什么开的，总之就是远亲，意大利人族谱的复杂并不输中国人。
　　这座小小的葡萄酒园，位于Tenuta Trerose，这里的葡萄藤是绑在木椿上种植的，一列一列好像葡萄藤卫兵般，酒园的人带着罗伯托和我进入储酒仓库，在狭窄的通道中间，立了一桶一桶的橡木酒桶，一种潮湿的橡木味立即扑鼻而来，就像世界各地的酒库该有的味道。
　　以前参观酒库都是四处游览一番后，再进入试酒厅，品尝不同瓶中的酒，然后决定要购买哪一瓶，这回可不一样，我看到酒园的人直接打开橡木桶上的水笼头灌酒进入罗伯托的细颈大酒瓶中，然后再倒入一点点橄榄油，才塞进软木塞。
　　我问罗伯托：“为什么要放油?”罗伯托说是为了阻隔葡萄酒和空气的接触，初级化学在此有了诗意的见证，油与水互不相容。
　　罗伯托的细颈大酒瓶，一瓶一瓶地装满，我看每一大瓶至少都可次分成十来个正常葡萄酒瓶，不知他如何喝得完这么多的酒?罗伯托回答我，这些大瓶酒是他为兄弟、姊妹、阿姨、舅舅、邻居等等买的，每人分两瓶，这又和台湾人上果菜市场买一箱一箱的批发水果，然后分送诸亲友家一模一样。
　　把酒运回了车上后，我和罗伯托才有空坐在酒园的前廊上，酒园主人拿来一瓶没有商标的葡萄酒瓶，切了一些火腿及起司款待我们，我们喝起酒来，果然是好酒，十分浓郁的、带果仁味的酒又顺口又滑喉。
　　在近午的白花花阳光中，我们喝完了一瓶酒，全身焕发着酒香，这样的大瓶散装酒，回家自己分成一瓶一瓶，平均一小瓶才不过台币四五十元，比在台湾买进口矿泉水还便宜。
　　罗伯托喝完了酒，在微醺之下打了个小盹，他待会还要开车，是要养精蓄锐一番，我在酒园中散步，看着葡萄树藤盘错交织在木椿上，葡萄已经成串挂在枝叶之间，我摘下了一粒葡萄放在嘴中，十分酸涩，这样的葡萄再过二十天左右就要摘下来装酒了，从葡萄到酒，不也是大地的炼金术吗?
　　买散装酒，特别让人觉得买的就是酒，而不是商品，就像小时候送米去农家打石磨手用手工制成的年糕，似乎永远比后来在店里买的年糕都要好吃，这种不经过商店的消费方式，特别有一种旧时光中人与吃食的亲近感。
　　托斯卡纳这里的人喜欢买散装酒，为的不只是便宜，还有那种原始消费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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