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Annabel Meikle认为威士忌像食物般并无性别之分,但这个读艺术出身的美女酿酒师仍笑着承认,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威士忌酿造王国里,女子是凤毛麟角。“女性的确在某些方面上有特长,比如对花香更敏感,格兰杰单一麦芽威士忌亦以丰富细腻的多元花香与果香闻名于世。”她如此解释其特殊的性别身份。
近年,全球越来越多的威士忌客把兴趣转向单一麦芽威士忌,事实上,不少名人雅士都以收集单一麦芽威士忌为乐,对雪茄客而言尤其如此。Annabel Meikle将单一麦芽威士忌的酿造工艺比喻为“炼金术”,那么,她就是这个领域里少见的女炼金师。
来自苏格兰这片威士忌的热土,这注定Annabel Meikle与威士忌之间会有一段不解之缘。“我读书时没想过会成为一个酿酒师,大学时我读的是艺术,专业是纺织和雕塑,这是与酿酒非常不同的领域。”但酿酒如同一种艺术,而她的女性身份和知识背景也赋予她特殊的优势,“在我的酿酒团队中,我并不是唯一的女性,我的同事都有化学方面的学识背景,而我却不一样,这促使我们达成一个很好的平衡。”
清妙中的典雅细腻
关于单一麦芽威士忌的酿造美学,在目前以调和型威士忌为主流的市场中,多少富有诗意并且有些奢侈。这也许得从调和型威士忌的兴起说起。最早的威士忌由传教士发明并传播,是献给皇室的珍品;而之后威士忌得以大量生产则得益于连续式蒸馏器以及调和型威士忌的出现,这使威士忌的生产成本在19世纪30年代得以下降,加上19世纪中期欧洲的一场葡萄蚜虫病对干邑白兰地的重创,令烈酒市场迅速被威士忌占据了。
Annabel Meikle坦言调和型威士忌有很多优势:它的原料不只是大麦,成本比较低,口感也会较烈,度数却较高,有人会认为这种成本更低的酿造方法能使成品更平衡和复杂,像交响乐一样令人振奋和回味。但Annabel Meikle则认为单一麦芽威士忌更典雅细腻,可以令人得到最大限度的感官享受。
对于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清妙美学,她又打一比方:“也许葡萄酒迷更能理解这点,有些葡萄酒味道很浓烈,但未必是好酒。”而如布根地美酒,有馥郁的花果香,优雅动人,其中又可以体味到很多不同层次的味道,这跟格兰杰一样。“调和型威士忌的原料是不同的大麦、小麦以及其他谷物,大多数谷物其实没有味道,而大麦可以给酒提供香味,其他粮食的加入只会冲淡大麦的香味。也就是说,像金子一样,纯金比合金好。”
格兰杰的酿造三绝
事实上,原料所占的影响属小数,酿造单一麦芽威士忌的过程比炼金要复杂得多。说到这,不能不提格兰杰单一麦芽威士忌的三绝:全苏格兰最高的蒸馏器、从1843年创立至今一直使用的泰洛希泉水以及使用寿命仅为两次的橡木桶。
怎样的奢侈,才能叫人为了一棵树而买下一片森林?格兰杰就这样做了,他们为保护水质而买下泰洛希泉水周围800公顷的土地。“其实泰洛希泉水的泉眼很小,买下800公顷土地是为了保护它不受污染。泰洛希泉水含有大量矿物质,在发酵过程中,会给酒带来水果的味道。” Annabel Meikle指着我们所在的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比划着说。“对于酿造工艺来说,水的影响大概是2%,橡木桶的影响则有60%,”她补充。用来酿造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橡木桶来自美国奥索卡山脉,它们先用来存放美国波本威士忌,待四五年后达到最适合做长期陈化的状态,再储藏格兰杰威士忌,这些木桶使用两次就会废弃,这意味着威士忌吸取的是这些橡木桶黄金期的精华。
说到格兰杰的铜蒸馏器,Annabel Meikle更是一脸自豪,“蒸馏器有很多种形状,有些像洋葱,但我们的高出一倍多,有点像天鹅颈,蒸馏器的高度意味着只有极轻极纯的原酒才能升到蒸馏器最顶端,最高处利用双重蒸馏法提炼,保证了格兰杰纯正细致的口味,也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麦芽的原味。”她在一张白纸上随手画出两个蒸馏器的形状,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我们的蒸馏器一定是最高最漂亮的。”
神奇的游“酒”天地
Annabel Meikle有一个敏锐的鼻子,跟很多调香师一样,她接受过各种闻香的培训,并养成一个怪毛病,碰到任何东西都会拿来闻一闻。据说她能从一种酒中嗅闻出高达26种香气,这可是相当令人羡慕的数字。身兼格兰杰培训师和感官鉴赏专家之职的Annabel Meikle到过很多地方传播威士忌之道,东方人对单一麦芽威士忌的热情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台湾是单一麦芽威士忌发展得最成熟的地区,在台湾的酒吧里,你可以看到很多各种各样的威士忌,其数量和种类的规模是世界上其他地方很难见到的。”这令她对中国市场充满希望和信心。
在Annabel Meikle的威士忌感官旅程中,亦不乏浪漫得近乎神奇的回忆。她说,有一次,在苏格兰的Ardbeg岛上——那是格兰杰的姐妹品牌的所在地,她在海边煮虾,手拿威士忌面朝大海,此时海豚正在跳跃呢。如此妙不可言的回忆,谁又能确定那一刻没有醉?这也许便是酒之“炼金术”的不同。好的酿酒师不是化学家,而是艺术家,你得赞同这一点。